三十七片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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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片月光
江思奕傷的不重，不過接下來的幾天依舊是在醫院住著。
他非常享受黎梓這樣無微不至照顧自己的感覺。
黎梓洗過水果進病房。
就看到江思奕對著手機嗤笑的樣子。
“看什麽呢？”
黎梓湊過身去看。
江思奕忙給手機熄了屏，塞到枕頭另一頭。“沒什麽。”
黎梓疑惑地看他。
絕對有事。她的直覺這麽告訴她。
她上前去奪手機，卻被江思奕順勢一帶，倒了下去。
江思奕挑眉看她：“還在醫院呢，你這樣投懷送抱的不好吧？”
黎梓錘他胸口一下。她掙紮著起身，手上拿著江思奕的手機。
她以前怎麽就沒發現眼前這個男人這麽“不要臉。”
黎梓坐起身來，江思奕手隨意地搭在腦後，不在意的樣子。
“這麽淡定？”黎梓見他實在平靜的奇怪，剛剛明明看她過來那麽著急的樣子。
打開手機，依舊沒有密碼。
剛點進去，一張照片映入眼簾。——照片裏黎梓正趴著睡覺，眼睛微睜著，總之有些滑稽，有些醜陋。
“江思奕！”黎梓吼他一句。
江思奕把背在耳後的手拿出來，從黎梓背後伸出手去滑手機屏幕。
又是新的一張“醜照”。
“你要不要這麽無聊。”黎梓瞥他一眼，一起點了刪除鍵。
“刪了幹嘛？”
“我不允許這樣的醜照流傳下去，萬一以後分手了你拿來威脅我怎麽辦？”黎梓把手機又重新放回桌上，一本正經地說。
江思奕一把環住她脖子：“你說什麽？分手？”
“錯了錯了。”黎梓拍他手，立即求饒。“不分手不分手。”
江思奕放在黎梓脖子上的手松了松。
黎梓逃脫禁錮，倏地坐到一邊。
“坐那麽遠幹嘛，過來。”江思奕往床的左邊靠了靠，留了一些富餘的位置。
黎梓乖乖躺在他身邊，兩個人面對面。
江思奕手墊在自己枕頭上，伸了伸脖子，傾過去，蜻蜓點水的落下一吻。
“江思奕。”黎梓輕聲。
“嗯。”江思奕的聲音十分慵懶，像是剛從沙漠裏汲取過綠洲的水一般，感覺還透著一絲渴求。
“你為什麽會被砸傷？你還沒有告訴我。”黎梓眼波看他。
江思奕沒接話。只是又攬住她。
江思奕住的是一間單人病房，所以整個房間只有他們兩個人，此時只剩了兩人濃重的呼吸聲，偶爾聽見門外醫生護士走動的腳步聲以及一旁洗手間水池滴落水滴的聲響。
“沒事。”江思奕下巴貼在黎梓額頭上，過了一會兒才說話。
雖然兩個人現在已經正式交往，黎梓卻覺得離江思奕的距離還是很遠，他好像走在霧中，只能看清一個模糊的輪廓，卻又抓不住。
黎梓總患得患失。
但是就這樣也挺好，她把頭埋了埋，感受著充斥在鼻腔周圍的氣味。
黎梓的頭發撓的江思奕有些發癢。
“別亂動。”江思奕低聲。“現在不方便。”
黎梓反應了半天。
不方便？什麽不方便？
她頭仰起來，卻對上江思奕那有些難熬的表情。
她瞬間明白了什麽，臉一下子紅到耳根子。
“等回家。”江思奕貼在她耳邊，壓低著嗓音。黎梓只覺得耳旁有風，吹得人發麻發顫。
黎梓俯下頭，背過身，整個腦袋埋在被子裏。
江思奕看她背影笑了一下。將身體挪遠一些。
他可不想在醫院裏做出一些不該做的事情來。
-
過了幾天，江思奕出了院。
中午，趁著午休，黎梓來送他。
“你怎麽一臉不爽的樣子？”黎梓看他表情覺得奇怪。
出了院就沒機會揩油了，自然是不爽的。
江思奕握住黎梓雙手，“抱一下。”
重覆了兩次。
黎梓架不住，觀察了一下周圍，人不算多，才投進懷抱。“你怎麽這麽粘人。”
嘴上雖說是吐槽，實則心內千百種甜蜜縈繞著。
正膩歪，黎梓一個擡頭——黎媽和於欽正看著他倆。
“晚上一起吃飯吧。”
江思奕見懷裏的人不回答。挪開身。
向後看一眼。
“阿姨。”
“小江啊，很久不見了。”黎媽看到兩人親密的狀態，此時是瞠目結舌。
不是分手了？年輕人的世界也許她也沒有那麽懂。
而一旁的於欽正望著二人十指緊扣的手出神，只是黎梓並未註意。
黎梓松開江思奕去挽住黎媽。
黎媽再次開口，“聽說是你請的江醫生來給梓梓爺爺動的手術，多謝你。”
江思奕楞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話，接著又看一眼在黎媽身邊的於欽，“沒事，阿姨。聽黎梓說爺爺已經醒了，我可以去看看他嗎？”
黎媽點頭，於欽的眼神卻緊盯著江思奕。
四人一起上了樓，於欽未發一言。
江思奕和黎梓走在後邊。
“你都知道了？”江思奕低頭看一邊挽著自己的黎梓。
“嗯。”黎梓對望他，“你難道還準備做好事不留名啊？”
“那倒也不是。”江思奕看著前方淡淡地說。
他不告訴她，只是怕他傷害她更深。
“以後有什麽事都要告訴我。”
“好。”江思奕答應的爽快，面上是笑容。
最近他真的很愛笑。
到了病房。
黎梓、黎媽、於欽先進去，江思奕在最後。
“林老師。”於欽先喊出聲，比黎梓還更為積極一些。
“小於啊，難為你經常來看我。”林勁的狀態已經好轉了許多，人還是瘦削，卻有精神。
“應該的。”
林勁打心底裏喜歡於欽，巴不得於欽做自己孫女婿。
此時也口無遮攔了起來，“梓梓啊，小於是個好孩子，你們要是能在一起，爺爺也就放心了。”
黎梓此時看了一眼身後的江思奕，表情似乎不太好看。
“爺爺，你瞎說什麽呢。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江思奕，之前給您動手術的就是他爸爸。”黎梓手牽著江思奕，趕忙糾正林勁，生怕江思奕不高興。
林勁這時才註意到江思奕，哈哈一笑，“爺爺多嘴咯。”
接著對著江思奕說道：“小江，替我多謝你爸爸啊。”
江思奕回應了一聲。
林勁又對著於欽和黎梓在一邊說起話來。
“小江。”黎媽喊了一聲江思奕，指了指門口。
江思奕跟著出去，“怎麽了阿姨？”
“聽梓梓說，你們前段時間分手了。”黎媽緩緩開口。
江思奕之前黎媽所說的那段時間是什麽時候。
只能回道：“嗯。”
“梓梓啊，別看她平時嘻嘻哈哈的，其實，內心特別脆弱敏感。所以她大學畢業說要留在S市的時候，我和她爸死活不同意，但是她脾氣又犟，認定的事十匹馬都拉不回來。”
聽到這裏，江思奕忍不住握空拳支著，嘴角提了一下。
好像確實挺倔的。
黎媽捧著手裏水杯喝了一口，又繼續說，“我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阿姨沒什麽別的，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
“我會的。”江思奕視線往病房裏看，黎梓正笑的燦爛，兩個梨渦浮在臉上，“不會再讓她哭了。”
江思奕腦海裏回想起那天，他看到病房內，黎梓正在於欽的懷裏，哭的大聲。
他的顏色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那我就放心了。”黎媽欣慰地看著他笑笑。
黎媽重新走進病房。
江思奕靠著墻，沒進去。
於欽大步走出來。
“跟我談談。”於欽面色冷淡，用著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
二人上到頂樓。
江思奕抽出一根煙點起來，似想到什麽，又按滅。
“什麽事？說吧。”江思奕沈聲看天。
天邊正有一架飛機駛過，發出轟轟作響的聲音，身後的鐵門被風吹動，滋啦作響，卻被那轟鳴聲所覆蓋，顯得沒那麽刺耳。
“我喜歡黎梓。”於欽也撐著那石板臺面。
“我知道。”江思奕回答的漫不經心。
“那天我就和你說過了，我希望你離她遠點。”
江思奕不回答，仍是看著天上的雲彩，飄來飄去。
“你如果讓她再哭一次，我一定把她搶回來。”於欽一字一句，說得清晰。
江思奕這時才放下眸子，眼神堅定異常，看向於欽，嘴裏緩緩吐出，“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那我就放心了。”於欽微頓了頓，“我就要出國了，希望你照顧好她。”於欽說得淡然，像是釋懷，又像是仍不甘。
接著轉身離去。
鐵門發出厚重的碰撞聲，腳步聲漸漸遠去。
江思奕一個人站在陽臺，想到那日。
—
黎梓在醫院倒下的那天晚上，於欽在醫院見到了江思奕。
那天他接到黎梓消息，馬不停蹄托了關系去見江易海。
辦公室外，不小心聽到了一部分對談。
傳來的是中年男子的呵斥聲音，震天作響，手掌拍打著木桌。
接著是比較年輕的男聲，那聲音沈著有力，“爸，我沒求過您什麽，這次算我求您。”
“求我？你當年甩下一切出國的時候，我就沒你這個兒子了。”中年男子悶哼一聲，似乎格外氣憤。
隨後的內容於欽沒再仔細聽，總之後面沒再有什麽大的聲響，聽著兩人像是都平和了，最後辦公室門一開。
江思奕從辦公室裏走出來，正碰上在外等著的於欽。
於欽認出了他。
“江思奕。”
江思奕停頓住腳步，看於欽眼熟。
“你認識我？”他問。
“謝謝你幫忙，不過，我還是希望你離黎梓遠點。”於欽語氣聽著很有敵意。
“還輪不到你謝。”江思奕撇過他，撂下一句，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於欽進知道江易海已經答應動手術一事，索性也沒再進去，急急趕去病房。
-
“找你好久。”身後傳來聲音，江思奕向後一看，是黎梓。
天臺風把她的頭發揚起，背在身後，光灑在她臉上，江思奕不由得瞇了瞇眼。
黎梓走到江思奕身邊。
江思奕伸出手去捋了捋她的頭發，“冷不冷。”他伸手摟過她肩膀，很是單薄。
黎梓搖搖頭，“不冷。”
接著便看到了江思奕手裏的煙。
“不是答應我不抽了嗎？”她擡起臉看他。
“沒抽。”江思奕把外套脫下給黎梓搭上。
“於欽和你說什麽了？”剛剛是於欽告訴她江思奕在天臺上。
“沒什麽。”
“你是不是因為我爺爺的話不開心了？”
“我沒有。”
黎梓看他，明明是板著臉。
“真沒有？”她摟住江思奕，探身說。
江思奕低頭輕啄她鼻尖。
“有。”他聲音充滿磁性，接著湊著黎梓耳邊慢慢說，“我吃醋了。”
黎梓臉上掛起笑，“我就知道。”
江思奕牽住黎梓的手，“走吧。”輕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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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麽呢？”
黎梓湊過身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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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梓疑惑地看他。
絕對有事。她的直覺這麽告訴她。
她上前去奪手機，卻被江思奕順勢一帶，倒了下去。
江思奕挑眉看她：“還在醫院呢，你這樣投懷送抱的不好吧？”
黎梓錘他胸口一下。她掙紮著起身，手上拿著江思奕的手機。
她以前怎麽就沒發現眼前這個男人這麽“不要臉。”
黎梓坐起身來，江思奕手隨意地搭在腦後，不在意的樣子。
“這麽淡定？”黎梓見他實在平靜的奇怪，剛剛明明看她過來那麽著急的樣子。
打開手機，依舊沒有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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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思奕！”黎梓吼他一句。
江思奕把背在耳後的手拿出來，從黎梓背後伸出手去滑手機屏幕。
又是新的一張“醜照”。
“你要不要這麽無聊。”黎梓瞥他一眼，一起點了刪除鍵。
“刪了幹嘛？”
“我不允許這樣的醜照流傳下去，萬一以後分手了你拿來威脅我怎麽辦？”黎梓把手機又重新放回桌上，一本正經地說。
江思奕一把環住她脖子：“你說什麽？分手？”
“錯了錯了。”黎梓拍他手，立即求饒。“不分手不分手。”
江思奕放在黎梓脖子上的手松了松。
黎梓逃脫禁錮，倏地坐到一邊。
“坐那麽遠幹嘛，過來。”江思奕往床的左邊靠了靠，留了一些富餘的位置。
黎梓乖乖躺在他身邊，兩個人面對面。
江思奕手墊在自己枕頭上，伸了伸脖子，傾過去，蜻蜓點水的落下一吻。
“江思奕。”黎梓輕聲。
“嗯。”江思奕的聲音十分慵懶，像是剛從沙漠裏汲取過綠洲的水一般，感覺還透著一絲渴求。
“你為什麽會被砸傷？你還沒有告訴我。”黎梓眼波看他。
江思奕沒接話。只是又攬住她。
江思奕住的是一間單人病房，所以整個房間只有他們兩個人，此時只剩了兩人濃重的呼吸聲，偶爾聽見門外醫生護士走動的腳步聲以及一旁洗手間水池滴落水滴的聲響。
“沒事。”江思奕下巴貼在黎梓額頭上，過了一會兒才說話。
雖然兩個人現在已經正式交往，黎梓卻覺得離江思奕的距離還是很遠，他好像走在霧中，只能看清一個模糊的輪廓，卻又抓不住。
黎梓總患得患失。
但是就這樣也挺好，她把頭埋了埋，感受著充斥在鼻腔周圍的氣味。
黎梓的頭發撓的江思奕有些發癢。
“別亂動。”江思奕低聲。“現在不方便。”
黎梓反應了半天。
不方便？什麽不方便？
她頭仰起來，卻對上江思奕那有些難熬的表情。
她瞬間明白了什麽，臉一下子紅到耳根子。
“等回家。”江思奕貼在她耳邊，壓低著嗓音。黎梓只覺得耳旁有風，吹得人發麻發顫。
黎梓俯下頭，背過身，整個腦袋埋在被子裏。
江思奕看她背影笑了一下。將身體挪遠一些。
他可不想在醫院裏做出一些不該做的事情來。
-
過了幾天，江思奕出了院。
中午，趁著午休，黎梓來送他。
“你怎麽一臉不爽的樣子？”黎梓看他表情覺得奇怪。
出了院就沒機會揩油了，自然是不爽的。
江思奕握住黎梓雙手，“抱一下。”
重覆了兩次。
黎梓架不住，觀察了一下周圍，人不算多，才投進懷抱。“你怎麽這麽粘人。”
嘴上雖說是吐槽，實則心內千百種甜蜜縈繞著。
正膩歪，黎梓一個擡頭——黎媽和於欽正看著他倆。
“晚上一起吃飯吧。”
江思奕見懷裏的人不回答。挪開身。
向後看一眼。
“阿姨。”
“小江啊，很久不見了。”黎媽看到兩人親密的狀態，此時是瞠目結舌。
不是分手了？年輕人的世界也許她也沒有那麽懂。
而一旁的於欽正望著二人十指緊扣的手出神，只是黎梓並未註意。
黎梓松開江思奕去挽住黎媽。
黎媽再次開口，“聽說是你請的江醫生來給梓梓爺爺動的手術，多謝你。”
江思奕楞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話，接著又看一眼在黎媽身邊的於欽，“沒事，阿姨。聽黎梓說爺爺已經醒了，我可以去看看他嗎？”
黎媽點頭，於欽的眼神卻緊盯著江思奕。
四人一起上了樓，於欽未發一言。
江思奕和黎梓走在後邊。
“你都知道了？”江思奕低頭看一邊挽著自己的黎梓。
“嗯。”黎梓對望他，“你難道還準備做好事不留名啊？”
“那倒也不是。”江思奕看著前方淡淡地說。
他不告訴她，只是怕他傷害她更深。
“以後有什麽事都要告訴我。”
“好。”江思奕答應的爽快，面上是笑容。
最近他真的很愛笑。
到了病房。
黎梓、黎媽、於欽先進去，江思奕在最後。
“林老師。”於欽先喊出聲，比黎梓還更為積極一些。
“小於啊，難為你經常來看我。”林勁的狀態已經好轉了許多，人還是瘦削，卻有精神。
“應該的。”
林勁打心底裏喜歡於欽，巴不得於欽做自己孫女婿。
此時也口無遮攔了起來，“梓梓啊，小於是個好孩子，你們要是能在一起，爺爺也就放心了。”
黎梓此時看了一眼身後的江思奕，表情似乎不太好看。
“爺爺，你瞎說什麽呢。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江思奕，之前給您動手術的就是他爸爸。”黎梓手牽著江思奕，趕忙糾正林勁，生怕江思奕不高興。
林勁這時才註意到江思奕，哈哈一笑，“爺爺多嘴咯。”
接著對著江思奕說道：“小江，替我多謝你爸爸啊。”
江思奕回應了一聲。
林勁又對著於欽和黎梓在一邊說起話來。
“小江。”黎媽喊了一聲江思奕，指了指門口。
江思奕跟著出去，“怎麽了阿姨？”
“聽梓梓說，你們前段時間分手了。”黎媽緩緩開口。
江思奕之前黎媽所說的那段時間是什麽時候。
只能回道：“嗯。”
“梓梓啊，別看她平時嘻嘻哈哈的，其實，內心特別脆弱敏感。所以她大學畢業說要留在S市的時候，我和她爸死活不同意，但是她脾氣又犟，認定的事十匹馬都拉不回來。”
聽到這裏，江思奕忍不住握空拳支著，嘴角提了一下。
好像確實挺倔的。
黎媽捧著手裏水杯喝了一口，又繼續說，“我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阿姨沒什麽別的，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
“我會的。”江思奕視線往病房裏看，黎梓正笑的燦爛，兩個梨渦浮在臉上，“不會再讓她哭了。”
江思奕腦海裏回想起那天，他看到病房內，黎梓正在於欽的懷裏，哭的大聲。
他的顏色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那我就放心了。”黎媽欣慰地看著他笑笑。
黎媽重新走進病房。
江思奕靠著墻，沒進去。
於欽大步走出來。
“跟我談談。”於欽面色冷淡，用著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
二人上到頂樓。
江思奕抽出一根煙點起來，似想到什麽，又按滅。
“什麽事？說吧。”江思奕沈聲看天。
天邊正有一架飛機駛過，發出轟轟作響的聲音，身後的鐵門被風吹動，滋啦作響，卻被那轟鳴聲所覆蓋，顯得沒那麽刺耳。
“我喜歡黎梓。”於欽也撐著那石板臺面。
“我知道。”江思奕回答的漫不經心。
“那天我就和你說過了，我希望你離她遠點。”
江思奕不回答，仍是看著天上的雲彩，飄來飄去。
“你如果讓她再哭一次，我一定把她搶回來。”於欽一字一句，說得清晰。
江思奕這時才放下眸子，眼神堅定異常，看向於欽，嘴裏緩緩吐出，“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那我就放心了。”於欽微頓了頓，“我就要出國了，希望你照顧好她。”於欽說得淡然，像是釋懷，又像是仍不甘。
接著轉身離去。
鐵門發出厚重的碰撞聲，腳步聲漸漸遠去。
江思奕一個人站在陽臺，想到那日。
—
黎梓在醫院倒下的那天晚上，於欽在醫院見到了江思奕。
那天他接到黎梓消息，馬不停蹄托了關系去見江易海。
辦公室外，不小心聽到了一部分對談。
傳來的是中年男子的呵斥聲音，震天作響，手掌拍打著木桌。
接著是比較年輕的男聲，那聲音沈著有力，“爸，我沒求過您什麽，這次算我求您。”
“求我？你當年甩下一切出國的時候，我就沒你這個兒子了。”中年男子悶哼一聲，似乎格外氣憤。
隨後的內容於欽沒再仔細聽，總之後面沒再有什麽大的聲響，聽著兩人像是都平和了，最後辦公室門一開。
江思奕從辦公室裏走出來，正碰上在外等著的於欽。
於欽認出了他。
“江思奕。”
江思奕停頓住腳步，看於欽眼熟。
“你認識我？”他問。
“謝謝你幫忙，不過，我還是希望你離黎梓遠點。”於欽語氣聽著很有敵意。
“還輪不到你謝。”江思奕撇過他，撂下一句，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於欽進知道江易海已經答應動手術一事，索性也沒再進去，急急趕去病房。
-
“找你好久。”身後傳來聲音，江思奕向後一看，是黎梓。
天臺風把她的頭發揚起，背在身後，光灑在她臉上，江思奕不由得瞇了瞇眼。
黎梓走到江思奕身邊。
江思奕伸出手去捋了捋她的頭發，“冷不冷。”他伸手摟過她肩膀，很是單薄。
黎梓搖搖頭，“不冷。”
接著便看到了江思奕手裏的煙。
“不是答應我不抽了嗎？”她擡起臉看他。
“沒抽。”江思奕把外套脫下給黎梓搭上。
“於欽和你說什麽了？”剛剛是於欽告訴她江思奕在天臺上。
“沒什麽。”
“你是不是因為我爺爺的話不開心了？”
“我沒有。”
黎梓看他，明明是板著臉。
“真沒有？”她摟住江思奕，探身說。
江思奕低頭輕啄她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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